AI不是“脑子”，是思维磨刀石

付臣欢

如今，AI工具兴起，成为不少大学生完成报告、论文的“神器”。据极目新闻27日报道，某高校大一年级英语作业群里的一份通告显示，老师将利用AI工具直接生成的作文全部判了零分。当AIGC时代来临，我们讨论的，其实并不是AI能不能代笔，而是AI究竟该怎么使用。谁，才是文字的灵魂所在？

在DeepSeek出现之前，很多人都认为文学性、思想性的内容始终是AI无法替代的。然而，DeepSeek的“拟人化”实在是超乎想象和过往认知。有的人担心被替代，有的人借着AI代笔直接产出论文、作文等“含人量”很高的内容。根据央视新闻报道，第三方数据机构对3000多名高校师生的问卷结果显示，近六成高校师生每天或者每周多次使用生成式AI。而大学生在使用生成式AI时，有近三成主要用于写论文或作业。优秀如DeepSeek，真的把文学打败了吗？绝不是。就像品茶一样，牛饮和细品的差别是很大的。目前AI工具产出的文字乍看细腻，实则只能用于“牛饮”，经不起推敲琢磨。相反，人类脑袋里装着的创造力、人类独有的感知与情绪，才是文字能够细腻动人的精华所在。

为什么诗歌是跳脱又引人联想的？为什么有“创意”这样的概念？就是因为人类的创造力，能够把不同的信息进行非常规的链接，天马行空但不生硬、突兀。与之相反的是，AI的输出源自数据的喂养和训练，数据的同质化必然导致输出的趋同化，进而导致使用者思维模式僵化。就像用提纯水浇灌的植物难以适应真实土壤，经过算法过滤的思维产物注定缺乏创新的野性。

无论是教育还是其他领域，人的本事才是决定性因素。这并不是在否认AI工具的价值，毕竟会用AI工具，也是本事之一。关键就在于，怎么叫会用？依赖于完全的AI生成式内容，那不叫“会用AI”，甚至从长远来说是“被AI所用”。因为全靠AI动脑，自己不动脑，过往的创造力、思考力会退化，更别说“长出新的脑袋”。那么，当你的灵魂不再运作，躯体岂不是相当于AI的外载容器？

所以，人机协作的正确打开方式，是将AI定位于思维磨刀石而非替代品。麦克卢汉说过，媒介是人的延伸。扩展来说，就像望远镜延伸了人类的视觉边界却不能替代人的眼睛，AI应该成为拓展认知的工具，而非接管思考过程的主宰。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：真正的创造力永远根植于不完美的思考、充满歧路的探索和超越算法的想象。这需要技术开发者和使用者共同构建新的认知契约——在利用工具提升效率的同时，永远为人类独特的创造力保留不可替代的生长空间。落到教育领域，就是不能将学生推向“答题机器”的深渊，而必须牢记教育的本质。